2008 9 1 (一)

當想要進去這家有著不知道如何發音的名字的MIMA'AN,已經是經過它門前第二次的時候了,石梯港都是海鮮餐廳,一直沒有很喜歡這類餐廳的感覺,加上窮學生一枚,只好繼續往下騎去。荒涼的東海岸上長著堅忍不拔的雜草*,他們辛苦地忍受艷陽、海水與狂風,對抗乾旱、鹽分與沒有養份的環境,卻換來了長不高的身軀,也得到了生存在此的權力。到了大港口,也就是秀姑巒溪泛舟的終點,有業者在這裡等著,也有泛完舟全身溼答答的人,但這裡仍然沒有合適的餐廳,為了填飽肚子不得不再度踏上尋找餐廳之旅......。

看著當地工作室自製的地圖,在返回的路上比對著,它們的距離感一點也不準確,但多了份親切的感覺,這些手繪的地圖就像是小時候畫的家裡附近100條密道一覽圖,歪歪斜斜的道路,為各種重要地區畫個小圖,還有各種奇怪的圖示,讓看的人一目了然,遠遠的就知道那棟房子是某某某工作室,這裡經過的是某教會,我喜歡看這類的地圖,和常見的地圖不同,一般地圖的目的只毫無感情地精確指出目的地的資訊,而手繪地圖,通常是對一個地方有著熱情的人繪製出來,看著這樣的地圖就會感覺到:「這個地方很值得來看看唷」「這個秘密景點只有我知道怎麼去」如此製圖者的心聲。

再度奔馳熱浪洶湧的東海岸上,已經厭煩了上上下下的婉瑄和已經餓到不餓的我,站在MIMA'AN前,如果要找到平價的午餐的話說不定要到豐濱去了,這樣浪費時間的話旅行有什麼意思呢?反正註定要在這附近吃了,不如挑一家有特色的吧,我這麼想著,答案已經很明顯了。

由於位在沒什麼房子的地方,加上門前有個大大的鐵桶,非常顯眼,近距離看了之後才知道那是燻飛魚用的,最底下柴火燃燒,中層放新鮮的月桃葉,上面掛滿對剖剔去內臟的飛魚,看來月桃是燻飛魚香氣的來源吧,感覺十分好吃。

主動走近向看似老板娘的原住民打個招呼,老板娘問我們想吃些什麼?沒來過又沒概念加上這裡沒有菜單,我們只好問老板娘今天有些什麼,一問之下,手握飯、飛魚、山胡椒炒蛋什麼什麼還有什麼的全從老板娘口中傾瀉而出,流過我們耳邊,再消失在空氣之中,大概是看我們一臉癡呆的模樣,老闆娘說:「不然我幫你們配好了。」

接著手握飯、燻飛魚乾和山胡椒炒蛋就一道道依序出現在我們桌子上(沒錯,我只記得這幾道菜的名字,其他都忘了...),手握飯是用月桃葉包著飯,長的像甜筒或手捲,上面有著乾乾脆脆的芋頭絲,不知道是詐過還是怎麼處裡的,有著芋頭淡淡的香味,原本我是討厭吃黏黏稠稠的芋頭的,卻並不討厭這種料理方式的芋頭,飛魚乾則是一整條直接擺在盤子裡,第一次面對這種燻魚乾完全不知從何下手,原來要直接用手把魚肉剝下來吃,魚肉被燻得又乾又硬,十分耐嚼,沒什麼魚腥味,老板娘說他們阿美族的飛魚乾和蘭嶼的飛魚乾不一樣,蘭嶼是直接曬飛魚,所以魚腥味很重。

而山胡椒炒蛋,就只是山胡椒炒蛋,吃進這種有著特殊香氣的植物後,便慢慢地感覺到肚子中有什麼在燒著,在這種大熱天裡我實在沒辦法喜歡上山胡椒炒蛋。

我想會有手握飯,也許是因為月桃葉方便取得,用它當作容器便不用耗費時間與精神在製作餐具上,是阿美族傳統上吃飯的方法吧?可惜我並沒有問出口,疑問像是幽靈一樣,在我們踏出MIMA'AN時,還留在原地,漸漸地醞釀成淡淡的遺憾。

p.s. 本人是個極度的味覺白痴,只要有得吃就好了,基本上我是去吃個特色,而我也達到目的,就不要太計較口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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趁著太陽下山前幾個小時進了石梯坪遊憩區,這裡有露營區,這營地感覺像是一個個的小木管,先是一塊平整的木板,兩邊牆壁在空中接成屋頂,另外兩面是開口,從開口看過去是一個五角形的形狀,是個附有遮風避與功能的露營區,還有公共廁所和淋浴間,又通風不悶熱,是理想的露營地(拜託!有浴室有廁所,還有舒服的木板床,露宿都很適合!),可惜天下沒白吃的午餐,這是要收費的,好像...150左右吧,曾嚴肅考慮過在此露宿的可行性,海風這麼強勁,蚊子應該比較少吧?

後來還是決定不要在此露宿......

經過數個看似被颱風吹倒的露營區,越過像是隨時會把人拖進深處的林投,一片雪白的世界"唰-"地在眼前展開,以往只出現在地圖上的"石梯坪"三個字,以往在我的生命中只有三個字的這個地方-"石梯坪",在此時突然加入了時間、畫面、聲音、氣味以及身旁的那個人,而有了新的意義。

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海岸是白色的,我試著想像,或許是這裡充滿鹽分的海風、海水,每天來來回回,拍打著這片海岸?侵蝕的結果使岩層白化?或是其組成為石灰岩或什麼成分而使它成為白色?查找後發現,原來這白色是白色中酸凝灰岩,本身就是白色的,是火山噴發時產生的,看來答案比我想像的簡單許多。

為了登上有名的半面山,為了抵擋強風與隨高度增加的恐懼感,只好手腳並用,一步步慢慢往上,手接觸到的是如粗鹽般粗糙的顆粒碎末,感覺是由白色岩層表面碎化而成的,這使腳如同踩在隨時可能滑倒的砂紙上,若在其上跌倒應該有去角質般的效果吧,但這也許是我的錯覺,因懼高而產生的錯覺,我看其他遊客都走得輕鬆自在,三步併兩步就到了山頂,

山頂上風更大了,大的我不敢直起身來,半面山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洶湧海水,其他雪白海岬深入海面,像隻關節蒼白扭曲的手指,徒勞地想抓住大海,海水則無情地橫衝直撞、打轉,形成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飢餓大口,我深怕我一個不小心,就會跌落海面,被大口一張,沉入沉沉的黑藍之中,再也不見天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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